但,饶是如此相信槐轻羽,一旦槐轻羽做出不符合他利益的事,他便会立刻发现。
丝毫不被迷惑。
但槐轻羽可不怕他的质疑。
槐轻羽继续扮演一个羞涩的小少年,双颊通红,“我、我有办法让你相信。”
言成碧注意到了他绯红的面容,内心毫无动摇,立刻问,“什么办法?”
槐轻羽的脸颊愈发红的滴血。
他转身躲到一处假山下,半晌,衣衫凌乱的走出,手里拿出一件自己贴身的里衣。
递与言成碧,“这、这是我刚刚脱下的,还有这块玉,是我父母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,言公子,如此,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么?”
言成碧面色微变,伸手接过。
这是一件无袖里衣,轻薄的白色绢丝,十分柔软,摸着还带着温热的体温,上面绣着他的名字。
言成碧到底年轻,虽然心机深沉,但还是第一次触碰哥儿的贴身衣物。
莫名有些扎手。
他捏紧了里衣和玉石,点了点头,“我信,小羽,你的确对我情根深种。”
在他看来,槐轻羽才十三岁,就敢与他做出如此大胆之举,脱下贴身衣物给他。
若是到了十六岁,甬道开启,适宜交合,岂不要直接幕天席地,以身相许?
可见真的对他爱到了骨子里。
这样一个单纯稚嫩,满腔情意的小少年,说的话如何有假?
而且,他也的确不喜欢别人说他攀龙附凤,待他考上状元,再暴露婚约,别人只会认为他是靠才华,成为首辅的儿婿。
言成碧对这个结果很满意。
他还想与槐轻羽说几句话,但槐轻羽内心嫌弃他,不愿与他相处。
因此借口说要去温书。
言成碧见状,心里对他越来越满意。
他虽然不喜欢槐轻羽,但是却喜欢有天赋,又努力上进之人。
见槐轻羽如此热衷于读书,他立刻允了。
他这个小未婚夫,还真的挺好学!
……
回到自己的院子后,槐轻羽才吐了一口浊气。
虽然言成碧长得俊美无俦,像个贵公子,可一想到那美丽皮囊下,藏着的是一颗汲汲营取、脏污丑陋的功利心,便恶心得喘不过气来。
喝了两口水,蓝柳和青鸿便献身了。
他们是贴身护卫,槐轻羽与言成碧说话时,他们就藏在暗处。
青鸿张了张口,却不知该怎么说,最终木着脸,无言望着槐轻羽。
蓝柳倒是红着脸,看向槐轻羽,劝道,“二公子,言公子不是良人,配不上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槐轻羽笑了笑,“不过没事,毕竟我对他也没有一点真心啊。”
他的那件贴身里衣,虽然名贵,却过分轻薄,待放几年,便会变脆,一碰就烂。
到时候碎成了一把灰烬,谁能证明是他的?
那块玉,也并非什么珍贵的东西。
与其说是玉,不如说是扁平的石头,半透明不说,还含着很多杂质。
是槐轻羽从前作乞丐时,在河边捡着玩的破石头,根本一文不值。
等将来,衣服碎了,玉又毫无特征,他不认账,言成碧又能怎么奈何他?
他就是要诳着言成碧玩。
他可不会让言成碧这种祸害出人头地。
待日后言成碧考上状元,风光无限之时,便也会是跌落谷底、身死神消之日。
做官?
还是做鬼去吧!
槐轻羽在心中冷冷笑了笑。
槐轻羽没有纠结多久,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。
只是他暗暗在心底告诉自己,日后做事要更谨慎。
这日休沐,他出门视察店铺。
到了店里随意看了看,发现客流量不少。
突然,他眼尖的看到一名顾客,手中拿的银票竟有些不对。
□□!
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。
斟酌一番,他走上前去,与之搭话,“这位客官,你尊姓大名啊,对小店的商品可满意?”
“小爷王洋,请问有事吗?”那顾客明晃晃攥着□□,显然自信不会被抓。
伙计包好东西后,他大摇大摆的拿着便抬脚离开。
见他要走,槐轻羽忽然猝不及防问了一句,“哦,王公子,你手中的是假银票吧?”
王洋闻言,瞬间浑身一震,脸色惨白,推开槐轻羽拔腿就跑。
如此做贼心虚,说明槐轻羽猜测对了。
槐轻羽被推到,跌在地上。
但他顾不得伤,然后立刻叫了店里的伙计,“先去抓他,然后送去见官。”
银票容易造假,因此律法刑罚一直很重,抓住了连坐乡里。
除非胆大包天,否则没人敢假银票。
这假银票,怕是李洪儒及何培一党流出来的。
槐轻羽刚要从地上爬起,却撞见了一伙千娇百媚、说说笑笑的小哥儿。
这些哥儿非富即贵,为首的正是身份最高的秦宛书。
璃星一身漆黑的衣衫,肤色苍白,宛如尸鬼般萎靡不振,露出的脚踝血迹斑驳,走路摇摇晃晃,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原先发光的黑玉,经过磋磨,已经变成了一块黯淡无光的石头。
一看见槐轻羽,他的眼睛立即亮了。